鱼籽仙贝

普通社畜

=玉鸾|鱼卵

一个圈地自萌的卵
是混邪选手
懒且低产
慎fo

平平无奇之日

*文豪野犬

*太中

平平无奇的打工仔和平平无奇的上班族的雨天小故事。/over

 

  

 

中原中也从自镰仓返回的电车上下来时,横滨也已经入夜。

六月是雨季的伊始,横滨的夜晚同镰仓的紫阳花一样被连绵的小雨淋湿,未来港的摩天轮也拢在雨幕里,远远的看不真切。这种情况,早间出发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料。尽管那时天气尚还干爽,但阴郁的云朵们早已集结成片,聚拢成巨大的一团罩住了整个天空。

雨总归是要来的。

不过对于在横滨居住多年的中原中也来说,这雨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景色,他早习以为常了。

他以一个稍有倾斜的角度撑着伞,根据以往的路线和方向移动,一路下来畅通无阻。过往的行人很少,路上也没有碰到熟人,人们都爱在雨天的时候待在暖和的屋子里,这样一来搭话的机会就更没有,所以直到肩膀上湿掉的一片的水分渗进里层的衬衫,一直低头注视地面的中原中也才回过神来。面对越来越大的雨势,这把小小的伞显然不能够让他安然无恙地走进家门。

这种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中原中也很清楚,所以仔细斟酌一会儿后他决定改道。周围零星散落的行人见他行色匆匆,便马上走远一些防止裤脚被泥水溅上。

目的地就在不远处,不过几步路,拐进一条巷子,店门口的红灯笼就裹着烛芯的火光映进眼里。

这是一家名为「天泣」的居酒屋。

四十多岁的老板娘刚擦好一张桌子,因听闻到踩水的声音而从门里探出头来,她原本对这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些好奇,一见是熟悉的面孔,和熙的笑容立马就漫上了脸颊:「嗳,原来是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点点头,找了最近的空位坐下。他确实对这家店熟悉极了,熟到连菜单都不用拿的地步。

「感觉好久没来了,差不多有一周没见了吧?」

「是啊,最近太忙了。」他说,「亏您还记得给我留个座,这不是一得闲就马上过来了嘛。」

老实讲这家居酒屋的占地一点不大,但即使它隐在巷子里难以发现,七点刚过的那会儿这里也会变得十分拥挤。今天算是特例。上班族们已经喝过一轮,又都趁着下雨的前夕散了干净,所以现在大部分位置都是空着的,随便一瞥就能将狭小空间里的所有尽收眼底。

老板娘捂着嘴笑:「还说呢,你看这个点,红砖仓库都关门好久了。」

「嘛,」中原中也咂了咂嘴,在环顾四周之后稍微松了口气,问道:「太宰不在吗?」

「或许又睡过头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挂钟,「应该马上就到了。」

「是吗。」谁想见到他啊,不来当然是最好的了。

「中原先生今天想喝什么酒?」

「清酒吧,要辛口,就这么办。」

「下酒菜呢?和平时一样?」

「那就和平时一样好了。」

对话如往常一样进行,穿着围裙的女人随后便去准备吃食了。至于余下几个坐得分散的客人,中原中也根据长相判断他们不是熟客,由于不想去找陌生人攀谈,这让他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手机里没什么人好联系,唯一的服务员也不在,中原中也只好将目光虚虚地落在紧闭的店门上,一边幼稚地猜测起那盏迎宾的铃铛什么时候会响。

但猜测的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啊啦,是今天的天妇罗不好吃吗?」老板娘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在摆上酱油碟之后一反常态地没有离开。

对于这点中原中也当然否认:「不,老板娘炸虾的手艺还是那么棒啊。」

「那就好,我差点就要失去信心了呢。」女人笑着点头,似乎是放下心来,「唔……外面的雨还是很大,看来中原先生你今天得多呆一会儿了。」

「哈,这种糟糕的天气。」中原中也将一只炸虾天妇罗塞进嘴里,「话说太宰那家伙是不是不打算来上班了?老板娘回头可得狠狠扣他一笔工资啊。」

「不巧,不巧,」老板娘遗憾地摆了摆手,「那小子才发来简讯说马上就到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的真实性,中原中也最不想看见的人就在此时推门而入。

「老——板——娘——」

与刻意拉长的悠然语调相比,那盏铃铛晃得并不剧烈,居酒屋外的风暴没将门口的黑发青年变得多狼狈。他的身姿从容淡定,甚至在推门而入的同时,还有心思注意抢在尖端滴下水之前把手中的长柄伞准确无误地塞进伞桶。他的头发也不是没好好打理过的样子,连那身略显老气的工作服都依然穿得漂漂亮亮——不得不说,太宰治确实拥有一副好身材。

不过在太宰治看见中原中也的那一刻,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老板娘,你可没说中也还在啊?」

扰人心绪的声线戛然而止,转而换作一阵几不可闻的细语。显然,抱着侥幸的窥探与明显的刻意回避一经组合并没有改变这场尴尬相遇的命中注定。

这一眼对视让工作后的消遣彻底变得索然无味。中原中也含着天妇罗面衣最后露出的一截虾尾,一边沉默而专注地听着对面咬耳朵式的对话,一边庆幸还好自己先前没有选择吧台的位置落座。

因为这样一来,他恰好可以避免待会儿总看见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失恋这种东西可没什么大不了的。」中原中也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他永远是酒精的信徒。

头顶的灯光在桌面上铺开一片昏黄,待他回过神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已经逐渐远去,老板娘与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终止了有关熟客的话题各自离开。中原中也在迷糊间转头瞥了一眼空荡的吧台,垂首揉捏过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进而发现自己西装外套上的湿痕已经了无踪迹。

「在看哪啊小蛞蝓?今天不会又耍酒疯吧?」

有人走过来摘走了他的帽子,不用说中原中也也知道是谁。

这两句发问明显藏着玩心,太宰治挑着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站在一边。他是笑着的,说明这次搭话大抵也不是什么无意之举,这恶劣的家伙从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让中原中也炸毛的机会,因为对方的反应总是让人乐在其中。

太宰治耸了耸肩继续危险发言:「喝酒买醉倒像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大小姐才会做的事情啊,中也。」

脑子有点不太清醒的中原中也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呲着牙一把从某个手贱的王八蛋那抢回了自己的标志物:「少说别人了臭青鲭,你这不是也刚、刚、失、恋吗?」

「嘛,倒也不是刚刚,少说有一周了吧。」

「嘁,都一周了还没走出来吗,大情圣?」

「只是暂时不知道该选择哪位美人来和我一起殉情而已啦,啊,真是抱歉,这种困扰蛞蝓是感受不到的吧?」

「你他妈有病?」

两个人嘴上你来我往寸步不让,几日未能相互嘲讽的存货全在此时抖了个干净,而老板娘早习惯了这俩家伙的历来不和,放任客人们与平常一样听完这番愈演愈烈的唇枪舌战后就一托盘拍在了自家服务生的头上:「该干活了太宰君,先说好,感情上的不顺遂可不许带到工作上来噢!」

「知道了知道了~」

太宰治揉着后脑勺答应,当然临走前仍不忘恶心一下死对头:「遇到你简直就是今天最恶心的事,中也。」

「端你的盘子去吧!灾星!」

中原中也把最后几只炸虾全塞进嘴里,保持着一副鼓着腮帮子的扭曲表情直至对方完全从视野里消失。食物的冰凉温度和油腻口感让愤怒的红色从脖子上慢慢褪去,他在咀嚼间感觉到自己恢复了正常,继而从口袋里掏出了上个周末没抽完的那包烟。

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宰治才变得那么糟糕。

但这样的事不过是世间最普通的光景,中原中也早习以为常。

他们仿佛生来就看对方不顺眼,争吵、打架、相互谩骂,这些平平无奇的事件让他们越来越深谙彼此的性格,两者交恶的历史就和六月的雨一样绵长。如果要说起恋爱,也没有人会比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更清楚对方那一段唯一的情史。汗水和喘息是转瞬即逝的雨后虹色,又如昙花一现,当事人都知道爱情终有一天会在两个人的时间里凋谢。

「啪。」火焰将烟丝燃起来,蒸腾起的缠绵的雾气随后覆住了中原中也的眼睛。

它们拢着他的耳朵、包围着他的皮肤,仿佛在试图蒙蔽他的感官、侵入他的思想。就和太宰治一样。

好在中原中也及时把燃尽的烟屁股按进了烟缸。赶在脑子彻底被酒精和烟雾污染完毕之前,他终于发现外面的雨又下起来了。

……

「走了,老板娘。」

舒缓的音乐仍回荡着,落在椅背上的外套被主人披回身上,中原中也向吧台处挥了挥手,一点儿也不在意别人的回应转身就走。

铃声响起,西装的漆黑色让人彻底与寂寥的雨夜融为了一体。

这场会面的结局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中原中也不想也知道。

他们或许还爱着对方,但从没有人将挽留宣之于口。

 

 

 

Fin.

是社会人失恋实况。

结尾不满意,但是改了七版改不动了(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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